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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uthor:(作者)delv
published in(发表于) 2015/4/30 9:37:48
我记忆中的湘东(六)

寻找记忆中的足迹,回味逝去的年华。我们是湘东人的后代,是在山沟里成长.又是从山沟里走出来的湘东人,湘东人无论走多远,都有一种城里人无法拥有却非常纯朴的情感。他们不会忘记幼时的玩伴,儿时的朋友,同学,兄长还有长辈。并且只要有机会,就会好奇地打听他们的消息,关心他们的近况。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这就是我们湘东人特殊又热情的情感。
父辈们大都来自三湘四水甚至全国各地,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为了祖国的矿山建设,汇集于这罗霄山脉中的一个小山沟、湘赣边境的避壤之地——汉贝。而这里当年是地无三尺平,路无一尺宽,古树参天,芦茅遍地。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大规模建设中,这里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山坡上住房星罗棋布,各类生产车间井然有序地遍布于山坡上,一条盘山公路,缠山而上,然后从南向北贯穿矿山。这条矿山与外界连接的生命彩带,见证了矿山的兴衰,见证了矿山人的 悲欢离合。遥望矿山,这里曾经是一座名幅其实的山城。
湘东人有湘东人的文化,有湘东人的性恪,有湘东人的生活习俗。父辈们操着不同地域的语言,而下辈们却有着共同的语言——不纯碎的长沙话。但他们却能听懂各处地方话。因为这里汇聚着来自不同地方的湘东人。湘东人勤劳.智慧.吃苦耐劳,下一辈传承着上一辈的传统,男人们走出去靠能力和双手,闯荡天下。女人们温柔贤淑吃苦耐劳,论劳动生产,比乡下人一点也不逊色。这里是社会大家 庭。走出矿山,哪怕没有交往过的人,碰上面一定知道你是湘东人,因为在这个矿区的大家庭中,总有过见过面的时候。湘东人朴实.热情,待人客气.大方,如自家种的菜吃不完,一定会分点给亲朋邻友,过年杀了头猪,一定会叫上邻居饱餐一顿,就是大人出差从外地买回点糖果糕点,也要分享给邻居的孩子那时电祝机刚进入家庭,谁家有电祝机那可是奇珍异宝,到了晚上看电视的时间,主人家摆好坐椅,让邻居们都来看电视,而邻居也从不讲客气,按时就坐,嘘寒暄暖过后就安静下来看电视,不会把自已当外人。这样的一种感情,如今想起是多么地让人觉得可亲和渴求。
同样的生话,同样的追求。居住在这里的湘东人家,都是以村和栋为为标识,说出哪个村第几栋,一定能找到他们的家。他们共享大自然赐予的有限环境,一栋或几栋居民共饮一井水,山前屋后都是他们的菜园子,那时,计划经济下的家庭都很贫困,种菜.养猪.上山砍柴,成了工作之外的生活主旋律。而那些知识分子出身或大城市调来的人受当时经济状况所迫,同样扛起锄头能种菜,操起刀来能砍柴,这都是生活所需,一切都是为了生活。所以,勤劳是湘东人的本色,那时上山下乡到农村锻练的湘东知青,贫下中农都反映他们是最能吃苦的。
湘东人的婚姻,也有时代的烙印。特别是到了文革时代,姑娘们一般热衷于找军人,女孩和军人结婚,是最荣耀的。找政治红人,即所谓地提拨对象,也很吃香。那时的婚姻底线是家庭出生一定要好。到文革后期至八十年代,她们都希望找领导干部的子女,哪怕是一般的科长家庭都行,其次是工科学校的毕业生,学有一技之长的也受欢迎。那些不具备这些条件的青工们,就靠勤劳,智慧打动岳母家,下班就来女方家挖土种菜,遇上礼拜天得上山砍柴或做藕煤。所以,勤劳.能干是湘东人必须具备的素质。
矿山兴旺时期,人口接近万人,其中不乏许多大.专院校的优秀人材,他们既溶入了湘东人的文化生话,也传递着知识分子的典雅风范。在湘东人中,各类人材济济,他们引领着湘东人的业余文化生活。矿 乒乓队在当时的湘潭地区获得过名次,矿蓝球男队,曾战胜湖南省蓝球二队, 象棋队曾获湘潭地区赛冠军。丰富多彩的业余文化生活,是湘东人工作.生话之外的精神寄托。在没有电视的年代,看电影,看蓝球比赛,是湘东人最好的精神享受,但在晚上的大多数时间,年长的都在和邻居一起歇凉.聊天,年青的有的在昏喑的灯光下看书,有的窜门找玩伴去了。
邓阜仙上有将军石,鸡冠山下有毛粟山,白龙毛竹翠茫茫。每年到了春暖花开和秋高云淡的时节,就有年青人爬山游玩,他们带着糕点,拿着相机,和同伴们欢歌笑语,揽景拍照,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风光。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勤劳的湘东人利用礼拜天休息时间,背着背篓或布袋,带上干粮,到毛粟山採毛粟子或到深山里摘尖粟子,冬季也有他们的话动,就是挖冬笋。他们把这样的劳动当着一种快乐,劳作一天下来,不会感觉到彼倦,所收莸得越多,越精神抖数。
如今,湘东的鼎盛时期己成为湘东人追忆的历史,在那山沟里奋斗了几十年的湘东人,蕴育了湖东人的文化.秉性和习俗。他们的第二代和第三代,绝大部分走出了矿山,散落在三湘四水的城镇,以及中国大地的其他地方,但无论在哪里,他们总不会忘记:“我们是山沟里走出来的湘东人,汉贝是哺育我们成长的地方”。这是烙在他们心里的烙印。
于2015年4月写于株洲。(冬虫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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