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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d in(发表于) 2016/6/9 5:30:51
维和战士遗体归国 队员回忆维和战斗岁月

维和战士遗体归国 队员回忆维和战斗岁月

 
马里维和部队在沙尘暴中工作


  在马里那片战乱纷飞的土地上,年仅29岁的中国维和战士申亮亮用生命将黑暗阻挡在营地之外。


  今天(6月9日),申亮亮的遗体终于回家了——下午2点,接运灵柩的空军飞机抵达吉林长春龙嘉机场,现场500将士举行仪式,迎接烈士回家。同机抵达的还有在恐怖袭击中受伤的中国维和战士杨占成。


  马里加奥时间5月31日晚8时50分许(北京时间6月1日4时50分许),联合国多层面综合稳定特派团位于加奥的营地遭遇汽车炸弹袭击,造成1人牺牲,5人受伤。


  恐怖袭击将国人的眼光再次聚焦在联合国维和部队上。中国维和26年,逾3万官兵在世界12个任务区留下了足迹、血汗,乃至生命。据统计,在联合国维和行动中,已有19位中国维和军警不幸牺牲。


  多数任务区内冲突不断,疾病肆虐,有的任务区甚至枪支严重泛滥,走私反复猖獗,绑架杀人高发……维和部队及警察在随时面临死亡威胁之时,要承担起防暴、护卫、修缮基础设施的维和任务。


  断壁残垣的废墟、处处可见的弹孔、被炸伤的民众,以及孩子渴求和平的眼神……维和的经历让队员们永生难忘。



 

利比里亚维和队
  马里:孤单的停尸间 每次打开都是悲伤


  五月的最后一晚,刚到马里不足一周的维和战士们卸下了装备——重达20多公斤的防弹衣和蓝色头盔,密不透风、长至膝盖的军靴,终于可以洗漱休息了——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一枚汽车炸弹被引爆。


  距离营地房间100米远的营地门口,当晚值班的申亮亮在哨位上被炸弹的威力波及,不幸遇难。


  营地内的金属集装箱像纸皮一样被冲击波撕碎、炸飞,落在十几米外。


  恐袭发生前三个小时,同一批赴马里的维和医疗队刚去距爆炸点不远的小学与学生共度六一儿童节。“现在看来,我们真的在用生命陪伴马里儿童度过了快乐的六一。”医疗队政工干事李平(化名)告诉搜狐《新闻当事人》栏目。


  马里地处西非中部,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自2012年马里内乱以来,各派武装势力在加奥的对抗愈演愈烈,恐怖袭击不断,被联合国称为“最危险的任务区”。就在这次恐袭两天前,一支车队在马里中部城市塞瓦雷附近遭到伏击,5人死亡、1人重伤。


  在加奥营地遭遇恐袭后,医疗队员从早忙到晚——除了医治受伤的5位队友,还有9名民事受伤人员。全队上下两天一夜没合过眼,很多医护人员靠墙睡着了。


  2013年,中国首次在马里建立任务区。每年轮换一批。


  去马里前,第四批赴马里的队员们经过近半年的培训,其中的重要内容就是适应性训练。“有预案,有演练,但没想到真的就是这样!”李平感慨道。


  5月26日,李平与队友们到达马里。“一下飞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像进了桑拿烤箱,两天就适应了,因为我们经过适应训练。”李平说,马里隔几天就发生一场沙尘暴,呼吸、吃饭、睡觉时感觉处处是沙子。


  杨华文是第一批赴马里的维和先遣战士。在马里的8个月里,杨华文目睹了太多国家维和军人的尸体,他自己也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最多的时候,停尸冷藏箱都不够用了,4具尸体直接放在我们的食品冷藏箱里。”


  杨华文口中的停尸箱是个带有冷藏功能的集装箱,置放在维和医院门口。


  西山(化名)是第三批赴马里的维和人员。刚到马里,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孤零零的集装箱,问门口的哨兵这用来做什么,哨兵略带伤感地说,这是带有冷藏功能的停尸间。


  西山在其公号里写道:“在常年高温45度地加奥,我不寒而栗。转身离去的时候,我用手机拍下了这个孤单的停尸间,并祈祷:希望这扇通往死亡之门,永远不会开启。”


  而事实上,这扇门不断地被打开。


  自2013年马里稳定团建立以来,仅三年多的事件,已有100余名联合国人员因各种原因死亡,居当前正在进行的16项联合国维和行动之首。


  “中国维和医生不停地被派往更北边的基达尔或更远的地方,把客死在他乡的异国战友接回来,收敛好。”西山写道。


  每一次打开,中国维和医院都要举行一个简单而肃穆的仪式,为这些肤色不同的蓝盔战友送行,场面令人潸然泪下。


  今天(6月9日),申亮亮地遗体将回国。西山在心里恸念:“倒下的兄弟,请静静地等待,等待亲人们来接你回家。”



 
赴海地维和警察防暴队


  海地:枪林弹雨寻常事


  在西非岛国海地的土地上,也留下了中国维和部队的脚印。


  2008年8月13日,刚从海地首都太子港的机场下飞机,杨乾坤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超过40度的高温炙烤着这片土地;低矮破旧的房屋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汽车路过的地方扬起一片黄色尘土……


  海地,这个位于加勒比海区的岛国,经历了数十次军事政变,社会常年动乱,是世界上另一个赤贫的国家。中国从2004年开始向海地派遣维和警察防暴队,执行联合国维和任务。


  杨乾坤和同行的124名队员从万名报名者脱颖而出,经过近半年的严格训练,作为第七支赴海地维和警察防暴队,在海地生活工作了10个月。


  海地久经战乱,恶性事件持续高发,民间枪支泛滥,每天都会发生枪击案件。杨乾坤告诉搜狐《新闻当事人》,10个月里,防暴队外勤队员11次遇到冷枪袭击,营区哨位7次遭冷枪袭击。


  不过,这样的频率与危险依旧远不及马里。


  押解重刑犯、围捕贩毒头目、捣毁假钞制造窝点、制止黑帮械斗是防暴队日常工作之一。长期繁重的勤务和不规律的作息,使近60%的队员不同程度地患上了颈椎病、腰肌劳损、静脉曲张等疾病。


  每天,防暴队从清晨5点30分至午夜12时进行不间断巡逻,平均每人每天执勤时间超过7小时。执勤时,队员们要承受头盔、防弹衣、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匣及一支步枪总共20多公斤装备的重压。


  在平均温度高达40℃的热带国家海地,队员们防弹衣里的衣服总是湿漉漉的。但热得中暑也不能脱下卸下身上的装备,因为流弹随时可能落在身上。


  如今,回忆起8年前的热血生活,杨乾坤还在念叨着当地的黑人孩子。


  他和队友出门巡逻、办事,身边总会带着自己省下的食物。每当有孩子看见他们,都会上前讨要食物。在当地人的眼里,头戴蓝色头盔、身着蓝色防弹衣的联合国维和战士,意味着善良、帮助。


  2008年9月开始,防暴队在营区建立了免费的中文培训班。杨乾坤和队友们教20多个黑人学生唱了一遍《大中国》,这些天生就有语言天赋的学生们马上学会了,尽管带着海地口音。他们在春节期间给防暴队员们带来了大惊喜。在表演结束后,学员们亮出了“感谢中国,我爱汉语”的条幅,让杨乾坤热泪盈眶。


  他至今记得,2009年6月13日,数百名当地黑人百姓手摇着五星红旗。唱着海地当地表达感激之情的歌曲,一路跟在防暴队离开的车后直到机场。


  对杨乾坤而言,海地不仅是留下汗水和子弹的贫瘠之地,也是充满了不同人种间温情的国土。



 

在马里,爆炸后的废墟
  利比里亚:星空下的热带雨林冒险


  与其他大部分维和任务区所处的国家无异,布满原始热带森林的西非小国利比里亚,因为14年连绵不断的内战,留下满目疮痍。


  不同的是,这里毒蛇多得会打架、蜥蜴会做俯卧撑,如果你不小心踩到了蚂蚁窝,可怕的非洲火蚁能让你一分钟之内变成“蛤蟆皮”,更别提毒蚂蚁了。更可怕得是瘟疫肆虐。埃博拉疫情爆发后,一度成为世界上疫情最为严重的地区。瘟疫代替了枪支弹药,成为这个国家致命的武器。


  杨乾坤曾在2014年3月至次年3月利比里亚进行维和任务。2014年2月,埃博拉病毒开始在西非国家迅速蔓延,利比里亚成为重灾区之一。


  杨乾坤刚到达利比里亚时,当地还未意识到埃博拉疫情大规模爆发的严重性。他亲眼见到感染者如行尸走肉般虚弱而痛苦地扶着墙走在路上,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七孔流血,过了一段事件,一辆皮卡车开来,把尸体放在车后带走处理。


  疾病与子弹一样,给杨乾坤带来了震撼。


  杨乾坤记得,他曾和一些队友去收治埃博拉患者医院执行任务,回来之后,一位队友开始发高烧,与埃博拉发病初期的症状非常像。持续数日,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为了避免感染给他人,病床上的队友高坚决不让其他队友来看望他,推开想要拥抱他给予安慰的队友,独自在隔离区里。


  生病的队友每隔几天要和家人视频通话报平安。为了不让家人知道自己的病情,他从床上挣扎着穿戴好衣服、帽子,忍着高烧、头疼带来的痛苦,走到院子里,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给家人保平安。看到这个场景的队友们难忍泪水,心痛不已。


  幸好,5天后,他确诊为恶性疟疾,所有人松了口气,最后康复了。


  2012年,陈成(化名)作为中国第十三批赴利比里亚维和工兵的一员,到达利比里亚进行为期8个月的维和任务。


  在前往利比里亚的飞机上,透过窗子,陈成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内心难掩激动。此时,他没有想到,自己将与毒蛇、蜥蜴、鳄鱼为伴生活。


  修建公路、机场、设施等工作是维和工兵队的职责,与烦人的热带雨林气候打交道成为他们的常事。


  战后重建阶段的利比里亚,交通设施几乎为零,没有像样的公路。作为“非洲雨都”,利比里亚一年的平均降雨量在5到8米,长年雨水让当地的路泥泞不堪,“当地经常有汽车陷在泥里好几天”。工兵队外出任务,开着国内最好的军用越野车也经常遇到困难。


  在利比里亚的200多个夜晚里,一个星空之夜令陈成记忆颇深。



 

在利比里亚,维和部队车辆深陷泥潭中


  一次,陈成与队友们出任务,负责勘查适合修机场的地块。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在凌晨5点出发,途径车程长达3个小时的热带丛林。


  车子开在一条过往的人用脚踩在出的小路上,路边高达2米的野草紧紧划过车辆。抬头看,是不知名的大树。“走在丛林里,紧关窗户,有种让人绝望的感觉。”陈成说。


  完成勘查任务后,车队立即原路返回,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去,黑夜里的热带丛林对车队来说,可能有致命的威胁。


  三辆车前后行驶着,驾驶员们用无线电保持联系。 在丛林里开了一阵子,前两辆车突然联系不上第三辆,不论怎么喊话,对方都没有回应。这时候已经深夜10点了。


  陈成和队员们慌了神。第一辆车决定返回去寻找,陈成所在的第二辆车在原地等待。为了省油,驾驶员关闭了车的发动机,车内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气温快速升高。陈成和队友不敢脱下防弹衣,浑身已分不清热出的汗和紧张的虚汗。


  此时,明亮的星星布满整个星空,透过大树的叶子,还能看见银河,车外隐约传来窸窣的声响。若不是队友丢失,这样的景色美得醉人。


  就这么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后面传来了好消息,第三辆车抛锚了,已经修好,正开过来。


  一场虚惊之后,陈成和队友们终于在凌晨回到了营地。


  在任务区的生活就是这样,谁也不知道意外何时发生。两天一夜没合眼地抢救伤员之后,一位正在马里医疗队的队员正准备躺下,突然接到急诊,一位塞内加尔的兄弟突发心梗,四十五分钟的抢救没能出现奇迹。


  “生命,在撒哈拉沙漠里,究竟是顽强还是脆弱?”在朋友圈里,他写道。


作者|付珊


栏目主编|王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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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磊 UN873)
2016-06-09 14:3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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